等我们老了,我们要回到烟台,在所城里,在石狮子边上,端一粥饭,细嚼慢咽,有三两游客,拍打着古老的门栓。一白天一黑夜的拍照,一暖炕一本书的度过,早晨,还有墙上的月季开的那么红火。
等我们老了,养狗三两只,猫三两只。在走过栈桥的小路上看它们打架,看它们互掐。带点海蛎子回家。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厨房,很多很多盘子,都要你来刷,它们看着,我们吃着。
等我们老了,要去夹河桥,你帮我装饵,我来垂钓,还感觉挺忧伤,一天就这样五六个小时,打盹儿,唠嗑,等鱼把饵吃个精光,却没有鱼来上钩,你还是哪个傻模样,安静的坐在草地上。
等我们老了,爬上一辆挖掘机,载着我们回到福山的老房子里,想起那会儿,你收拾屋子,我看书读报。你累了,我去浇水,给你泡上一壶老茶,你翘着腿,我帮你锤,你说外面都是高楼大厦再也看不到草地上的蚂蚱。
等我们老了,要在昆嵛的山上,辟一小方菜地,上面有你喜欢吃的花椰菜、芋头、萝卜。一天三顿,吃不完,给小狗狗们做顿大餐,然后坐在太阳下缝缝破衣裳,就这样过一整天。
等我们老了,要在门楼的水库边儿上,养一群鹅,一群鸭,每天早上与池塘边,我看着你步履蹒跚,追着它们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一条线,我也笑上好半天,我说你这个老太婆还跟一群鸭子碎碎念。
等我们老了,坐在南大街新华书店的桌前,写写回忆录,如果我还能写字的话,想想你当初是怎样的一个傻姑娘,一定要有一本厚厚的相册,它能带我们回到那些美好的时光里面。
等我们老了,还会一起爬上年轻时的那座山岗,在山坡的草地上,搂着你,你也搂着我的肩膀。如同60年前的那一天。一觉醒来,发现自己已不是少年,你还是那样好看,在这寂静的山岗上,还有远处芝罘岛上客轮渔船,像那水上的停车广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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