业内人士预言,“互联网+”时代,律师的个人品牌显得更加重要,未来所有律师不用再依赖关系,对大律所的依赖会明显降低。“互联网+”时代,法律服务正在被逐步产品化、模块化、流程化。
律所合伙人看到互联网的挑战,他们也在忧心人才的流失,在尝试拥抱互联网。但效果并不明显,用户更多的还是依赖关系网寻找律师,互联网助力提升了律师个人品牌,却难为转为购买力。
不过有一点形成共识:事实简单的非诉讼业务确实可以标准化,在互联网时代,这类法律电商市场广阔。互联网对法律服务业的颠覆,或许时机未到,不过已在路上。
“请问廖律师,借钱不还怎么办?”“男朋友和我分手怎么办?”广东舜华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廖治超主打公司法务、风投、私募、并购重组等高端业务,在网络平台上收到这类法律求助让他啼笑皆非。
互联网来了,得拥抱?
在互联网时代,廖治超拥抱了互联网,他开通了提供法律服务的个人网站、APP还有微信。三四年的尝试,维护网络平台的成本达1.6万余元,成效却不尽如人意,“最近通知我给域名续费,我没去。”
廖治超回忆,当时融入互联网,他抢注了“VCPElawyer”的域名,这个域名很合他意,直观地传递了他的法律业务专长——VC(风险投资)、PE(私募股权投资)。
“刚开始,我也做高端业务,如并购、投资、海外上市。”在网站页面上,廖治超贴上了类似搜索标签,但大半年来,几乎无人问津。后来他放低身段,尝试做些改变,将搜索标签改为小额经济合同纠纷、民间借贷,终于有人来了。“私募这样高端的法律服务怎么会有人上网找你?但你可以在网上展示。”
“我有网站、APP,需要维护成本,但带不来真正高端、有价值的客户。没有动力去维护。”通过网络来咨询的都是买房、民间借贷之类业务含金量很低,付费很少的业务。
试水三四年,真正成交的业务只有三四个,代理费仅够维持网络平台的运行成本。
“一种是很急的,明后天开庭,还没找到代理律师。第二种业务比较隐私,用户手头上律师很少,又不想让认识他的律师知道,我做了一个男士医疗事故(案件),他在黄埔一家医院做手术,术后大半年,他的妻子还没怀孕,他需要做医疗鉴定,又不想别人知道,于是上网找律师,只知道姓什么和电话。”
廖治超微信上的法律业务大多来自朋友圈咨询,“朋友来问(法律问题),怎么好意思收费。”
虚拟品牌能替代律所?
廖治超坦言,专业服务需要一种关系的维持、信任和配合,这在网上没有。律师千差万别,不是物化的商品。“互联网是开放的,问了这家问那家,容易杀价,一路问下来,你的价格不符合他的预期,根本没进一步咨询的意愿。”
但互联网的触角已伸至法律界,潜移默化地带来影响。
易法客CEO高德良看到客户已经互联化了,他预言,“互联网+”时代,律师的个人品牌显得更加重要,未来所有律师不再依赖关系,陪吃陪喝,未来对大律所的依赖会明显降低,“未来的工作模式不再需要办公室,只要有移动设备和无线网络,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律师的办公场所。”
“互联网对提升律师品牌有一定作用,但不能完全靠它。”廖治超说,中国已允许个人设立律师事务所,“(借助互联网提升个人品牌)仅限于提成制律师,像公司制的律师不能像律所那样调配那么多人力来一起做。他也看到广州不少律师已在打造个人APP,将成功案例晒出来,增加知名度。 ”
作为律所合秋人,廖治超也忧心互联网的冲击——人才建立个人品牌就离开律所。高德良甚至认为,互联网时代,大律所没有存在的必要,“我可能做一个网上虚拟的律师事务所品牌,甚至组建虚拟的团队(如北上广的律师)协作完成案件。”传统的律师事务所今后能形成非常强的黏附力、紧密合作。
也有律所感受到互联网的春天,成立了专门的IT部门,尝试拥抱互联网,廖治超说,“从长远来看,仅限几个大的、公司制的律所,这涉及收入分成问题。公司制有底薪或业务奖金。如果是提成制律师,不可能整天在线上,一方面很难收费。另一方面,真实性、合法性没法保证。”
高德良认为,传统律所拥抱互联网可能需要一个既懂法律又懂互联网的专业团队。
逛网上律所如逛网店?
东边不亮,西边亮。诉讼业务似乎还没有从网上转化为真实的购买力,而非诉讼业务却开始火了。
高德良曾是某知名地产IPO御用律师、“我比较喜欢跨界思维,从业十来年,我大部分业务是在帮企业处理合同关系,帮企业风控,而风控一定是通过合同落地。”在业务中,他找到创业的基因。
传统法律服务模式跟裁缝一样是一对一的,成本非常高,中小企业需要法律顾问,但消费不起,大律师不做小业务。高德良抓住了中小企业的痛点,从合同切入创立了一个网络律师平台。
用户如何确保互联网律师的质量?像网店一样通过给律师好评、差评来筛选吗?
“这个我倒不看好,专业的东西你没有办法去评价。未来会有一种更好的律师评价体系,绝对不是简单的好评、差评。”他说,用户做这个评价不一定很科学,打任何一个官司,一个赢就一定有一个输,一定有一个律师被客户打差评。对于当事人来讲,他关心的就是结果,跟医生治病一样,本质上讲病治好了,你就是好医生,病治不好就不是好医生。
“像我们平台所有的律师都是自己来供应,今后要找律师是通过我的专业水平判断他行不行,我的律师我来评级。”高德良说,他现在主推类似京东模式——吸引律师入驻他的平台。
拉起队伍,低成本产品才是王道。高德良算了一笔账:我们的合同费可降到每月500元,而北上广名律师均价2000元一小时。“通过互联网解决这个问题,实际上就打了一折。”这样的价格差,正是高德良借助了互联网标准化生产产品的优势。 “它(合同)容易标准化。它使用的频率比较高、它的面也比较广,其实每个企业都需要。”
从免费到付费有多难?
习惯了免费午餐的中国互联网用户难以转化成真实的购买力,那么中小企业对合同法律服务付费的意愿又如何?
高德良看到,企业用户愿意付费,有消费习惯,只要消费门槛不要太高,这个费用一定是接近免费,但不是完全免费,这个费用不要让他感觉心理上是一个痛点。
目前高德良所经营的平台已拥有上万企业用户,他说,“法律的互联网化它最大的好处是把这个市场激活。其实现在有90%的企业是没有消费法律服务的,今后这个市场可能是五百亿、一千亿,甚至可能是一个几千亿的市场。”
高德良正野心勃勃地打算打造一千个标准化律师,通过他们来服务十万级甚至百万级的用户。
廖治超同意非诉讼业务可以做到标准化的观点,“标准合同已经过千锤百炼,可以成为产品。”他举例说,国外网站也有提供类似的服务。
互联网观察员小谦分析说,相较于两年前的法律电商市场,如今的法律电商行业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行业爆发的前奏已经响起。中小企业是法律电商的主要付费客户,但中小企业非诉讼业务远多于诉讼业务,而家庭和个人是法律电商主要用户,但个人诉讼业务在互联网上的爆发仍需等待。
“经过各大法律电商平台们的共同努力,如今不少细分的法律服务就已经成功被互联网标准化,又一次证明了互联网改造传统行业的能力。”小谦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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